杂食人,洁癖慎关。冷cp爱好者,墙头巨多。会随意推荐我觉得好的文图即使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角色/这对cp。

【也青】岁岁年年

【11.15也青24H接力  20:00】

人物是二叔的,OOC是我的

阿青生日快乐呀!

同时送给锤子老师

【壹】

  

        诸葛青挑起王也的一绺乱毛,说道长最近思虑过重啊,连乱毛都比以前少了。王也抓住他的手腕提溜开说彼此彼此,听说狐狸秋天也掉毛。

  彼时张楚岚在五菱的驾驶位开车,闻言翻了个白眼。马仙洪不动如山地坐在后座,思考怎么救治他们刚从吕家刨出来的吕良。副驾的夏柳青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,问张楚岚多久才到,张楚岚长叹一声:“那个外国佬太会找地方了……有二壮在我又不敢开导航,一段一段问过去,最少也有半个月。”

  夏柳青恶声恶气:“那马小子要的零件国内没法买,只能让巴伦从东南亚运,有什么办法?”

  张楚岚腹诽了一句“找到他你才能走态度也不至于这样差”,但是用人家的手软,只好默默祈祷快点到目的地。

  结果不一会儿一阵西风妖魔也似刮来,盘山公路上落叶多,直往挡风玻璃上撞。张楚岚踩刹车停了一会儿,没想到车居然发动不了了。

  诸葛青侧身让了让下车去的马仙洪,顺带避开因车门打开而灌进来的冷风,道: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秋天连树都要掉毛,更何况你我凡人。”

  王也懒得辩驳诸葛青毫无逻辑的话,只说:“引用曹魏的诗,你也真不怕被扣个武侯不肖子孙的帽子。”

  诸葛青摇头晃脑:“非也。其实当时魏有诸葛诞,吴有诸葛瑾,季汉有武侯,无论怎样诸葛家都能留一脉的。这才是乱世中全族之道。既然三家都有诸葛家之人,又谈何不肖子孙呢?”

  张楚岚给马仙洪递完电筒,在车窗外并不小声地嘀咕:“诸葛亮从一而终,从花花公子这方面来看,诸葛青你早就是个不肖子孙了。”

  马仙洪的声音从车底下钻出来:“我倒不认为诸葛兄弟有什么错。文学无国界,引用《燕歌行》而已,武侯当年智激周瑜时不也引用了《铜雀台赋》?”

  “……老马你少看点《三国演义》,”瘫在座位上的王也稍微侧身换了个方向,朝向诸葛青,“不过我倒是挺喜欢《燕歌行》的,第一次见时有些吃惊,以曹丕的胸怀,竟也有这样缠绵的小儿女情思。”

  诸葛青眯着的眼睛挑开了一条缝:“哦?那王道长最喜欢这诗的哪句啊?”

  王也一怔,心说你让我选,一下子怎么选得出来啊,于是随口道:“最后一句吧。”

  诸葛青撑起上半身凑近他,唇齿间热气不经意钻进他的耳廓:“我倒是最喜欢那句‘贱妾茕茕守空房,不觉泪下沾衣裳’。”

  说完他就又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。王也正想纠正他中间漏句了,想到那句诗却忽然呼吸一紧,暗叹声撩妹国手果然名不虚传。这时马仙洪修完发动机上了车,于是王也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讲出去。

  张楚岚一脚油门,车便继续在公路上吭哧吭哧地走着。王也看着诸葛青被月光照亮的侧脸,想这可真是只狐狸。

  而那句“忧来思君不敢忘”被一车人的再次沉默所淹没。

  

【贰】

  

  长街喧闹,卖饼的卖果子的卖银首饰的一时间都在吆喝,叫卖声冲掉了房檐上一滴将落未落的雨水。于是王道长手中冰糖葫芦的第一颗便倒了霉,一时间王也吃也不是扔也不是。诸葛青拿着串青金石手链走过来正巧见到,扑哧一笑,食指和拇指轻轻巧巧一捻,便把第一颗山楂抽出来扔进路旁垃圾桶。王也的目光随着他指尖到那方白手帕里滚了一遭,又回到了冰糖葫芦前面打着圈:“王道长,我帮你把弄脏的扔掉了,该不该奖励我一颗?”说罢也不待王也回答,张口便把他指的那颗咬了下来。

  王也揉揉鼻子:“这下我可亏大了。本来刚才想将就着吃了的,结果一少少俩。”

  诸葛青把手链挂在指头上悠了两圈,抓住王也正揉鼻子的那只手,往上一捋,那串青金石就安安稳稳地呆在了王也的手腕上:“来,这个够不够赔你?”

  王也摘下来,系在水杯带子上,道:“你本来就是拿我的钱买的。”

  “道长还不好伺候,山人不伺候了。”

  王也“嘿”地一声:“我还说错了不成?这颜色一看就是买来配你头发的,为了堵我嘴顺手给了我而已。”

  两人继续顺街逛过去,诸葛青领先王也半步,他的声音被一街的嘈杂冲得零零散散:“山人不诓你,山人这个确实是买给你的,搭你那身道袍。”

  王也奇道:“你没给自己买?”

  诸葛青回头一笑:“买了,不过买的不是这个。”

  王也倒吸一口冷气:“你不会是买了冰种飘花玛瑙之类的东西吧?”

  诸葛青状似无辜:“大家都是术士,你自己猜啊。”

  

  两人晃晃悠悠走到长街尽头,七拐八拐进一条无名小巷,然后推开墙上的一扇小门。期间诸葛青抢了王也手里一颗糖葫芦,巴伦和张楚岚从房间出来,走到院子里时,诸葛青正用嘴咬下第二颗,也是这串冰糖葫芦的最后一颗。王也正欲开阵用土河车捍卫自己的零食,一看到有其他人,也就没好意思下手,任凭诸葛青抢了去。

  巴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笑得王也和诸葛青同时抖了一下。不过也不尽然是因为那个暧昧的微笑,王也想,主要是天儿太冷了,一阵冷风吹过来把人吹一哆嗦。

  张楚岚咬牙切齿地让诸葛青进屋,说是马仙洪借用一下。王也听着这词儿不太舒服,看看诸葛青,那人却鼓着腮帮子耀武扬威地狠嚼了两下战利品,笑弯了眼睛推门进屋去捣鼓修身炉了。

  张楚岚搓了搓双手,哈着气道:“老王你俩啥时候能不那么给里给气的?”

  王也眯眼望着院里枯枝空隙间飞过的鸟:“别瞎说。你怕是没有过铁哥们吧?”

  张楚岚摆摆手:“我感觉得出来。”他觉得王也是真的没反应过来,又说:“算了算了,不说这个。你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没刷卡没用支付宝微信吧?”

  “没有。没想到云南边境也有连刷卡机都没有的小镇。”

  “啧,王总此前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。”张楚岚道,“我去加件衣服,老王你自便啊。”

  王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,转头才发现巴伦也不知所踪,一下子这个十笏见方的小院里只剩他一人。他靠着一根柱子慢慢坐下来,看着方形的、有些阴沉的天空。他们刚来那阵子算是领教了西南边陲天气阴晴不定的脾气,还好入了冬总算消停些。不知道这里深冬会不会下雪,但是诸葛青曾经对他说你还是最好祈祷不下雪,这儿可不是北方,有暖气;又说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个好人了,因为在南方我只有这一身凛然正气支撑我过完那么多冬天。

  其实王也挺喜欢没有暖气的冬天的。北方下雪的时节,街上有推着小摊卖冰糖葫芦的,那层糖衣被冻得死硬,牙口差些都咬不动。但是等拿到室内,暖气的温度又让糖化了,黏黏糊糊地粘着糯米纸,一看就粘牙。南边儿没有那么冷,因此那糖葫芦也和南方的气候一样温温润润的,糖会慢慢化在嘴里。在王也看来这才叫吃糖葫芦。

  想到这儿他才发现他手里还握着那根串糖葫芦的竹签。他抓得那么紧但还是被诸葛青把最后一颗吃了去。他甜味儿还没品够呢,再想要时突然就没了。

  王也叹息,把空签子投进垃圾桶,心想既然这孙贼赔了我一串手链那我就不追究了。

  虽然用的是我的钱。

  

【叁】

  诸葛青蹦下面包车,被王也提溜着后脑勺的辫子嘶着气拉了回来。

  “老青你可别想跑,说今天该你就是该你。”

  诸葛青认命地到车后座抱吕良,马仙洪和王也把特制轮椅抬下车。

  张楚岚从副驾下来,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:“吕良,这些天太闷了,大家都决定下车放放风。趁这机会多看看风景,我们得快点,不然追兵甩不掉。”

  诸葛青把吕良放在轮椅上的时候,吕良的眼睛终于亮了些。也许是他到底想开些了,也许只是这满地的雪映到他眼底。

  巴伦从张楚岚那儿借了个火: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中国南方的大雪。”

  王也问他:“你不是在藏区待过吗?那儿不算南边儿?”

  诸葛青推着轮椅走了两步:“那属于青藏地区。王道长是不是把地理知识忘得差不多了?”

  一行人以五菱为中心在雪地里散开,事实上说是散开其实离得也不太远。王也几步跟上诸葛青,手揣在防寒服里:“大学学金融,头发都没了,更何况地理知识?”

  “……你跟上来干嘛?”

  “怕你把吕良扔了。”

  “怎么会呢,再说,我扔了他马仙洪也不能饶了我。”

  吕良突然冒出一句:“不会的。”

  两人都蹦起来:“你说话了?!”

  吕良自从身体零件全部复原以来还没说过话,也从不动一动,因此手脚和舌头接了跟没接一样。两人一下几乎以为是幻听。

  然而吕良又不吭声了。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,只好继续前行。小树林悄然无声,一行人踏雪时踩到雪下埋藏的枯枝,咔嚓一声打破寂静。于是诸葛青顺着这声问:“你上大学的时候,有没有和女朋友淋过初雪?”

  王也挠挠头:“金融系学生哪儿有时间搞对象——不过这初雪有什么讲究吗?”

  诸葛青侧着头想了会儿:“好想说是霜雪落满头,也算是白首。”

  “……小年轻的恋爱,学不来学不来。他们就不怕冻着?”

  “情侣为了谈恋爱,闹鬼的小树林都敢钻呢,还会怕感冒吗。”

  树枝穿插,天光映着枝头积下的雪,又从罅隙中漏过,纵横交错地画在三人身上。王也望望四周,打了个寒颤:“这儿就挺像闹鬼小树林的……”

  “老王你也忒没有情调。”诸葛青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景色,“长江中下游平原难得见雪。这么美,够得上约会圣地了。”

  “你好像很有经验?”

  “不才区区还是谈过两三次无疾而终的恋爱的。”

  王也突然好奇心起:“谈恋爱究竟是个什么谈法?”

  “也没什么,就是说点情话,约会,给对方买小礼物,放学送对方回家,亲吻,把手机锁屏密码设成对方生日等等等等。”诸葛青顿了顿,突然笑得一脸八卦,“怎么?王道长终于想要下凡啦?”

  王也打个哈哈囫囵遮掩过去:“嗨,哪儿能呢。就是一时好奇想问问。不过听起来这可也真是够无聊够幼稚的。”

  “当时我技术不够成熟嘛,现在肯定不会用那么幼稚的手法了。”

  “不过,”诸葛青话锋一转,“王道长说喜欢《燕歌行》最后一句,我可记着呢。可别是叶公好龙呀。”

  “……你这是曲解原文意思。”

  诸葛青却不接茬了。两人推着吕良默默向前走,等到觉得差不多了又折回去。

  张楚岚拍拍车身:“来,诸位,上路了。”

  

【肆】

  

  吕良唉声叹气地跟着非要转转的几位大爷,但毕竟是马仙洪把他修好,诸葛青把他敲醒的,只好认命地关好车门。

  张楚岚安慰他:“马仙洪被你修复一部分记忆以后情绪一直不太对,就当陪他散散心吧。”

  吕良吐槽说那另外两位大爷是怎么回事?张楚岚想想说你就当他俩度蜜月吧。

  诸葛青和王也还不知道自己被度蜜月了。他们一下车就不知道钻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。诸葛青今天特地穿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,看得一身老头装备的王也想翻白眼:“出来看个风景而已,至于穿得跟相亲似的吗?”

  诸葛青瞥他:“这叫对生活绝不苟且的人生态度。哪像你,那么糙。”

  王也不同他分辩,转个弯问他:“穿成这样,万一打起来怎么办?这衣服你舍得?”

  诸葛青已然小跑到某棵桃树下,正准备拿出手机摆弄,回头“切”了他一下:“那道长你带个水杯出来就是打架来的?”

  “我这个打起来不碍事。不信你看。”

  说着王也一招起势带揽雀尾慢悠悠划过去,诸葛青架起他胳膊后踢腿还了一招。两人一个使八极拳,一个使太极拳,就这么你来我往悠哉游哉地打了起来。张楚岚摸过来的时候,他俩正玩得起劲,招式起落之间带出微风,卷得一地落英纷然而起又飘忽而落。张楚岚啧啧称奇:“两个术士较量竟然不开阵。是真的准备神仙打架了吗?”

  双方收手。诸葛青往树干上一靠,摸出刚刚没来得及拿出来的手机:“谁知道老王心血来潮要干什么。对了碧莲,帮我拍个照呗?”

  张楚岚警惕地道:“你没联网吧?”

  “没。我是那样人吗?”

  于是张楚岚拿着他的手机走远了些准备拍照。诸葛青指点江山挥斥方遒,指使张楚岚走前走后手机正拿侧拿,又调聚焦点又调滤镜,末了才道:“行了,我摆好姿势你就按快门吧。”

  王也早就自觉走出了取景框范围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等那只狐狸照好。王也的仰视角度其实就照相角度来说非常死亡,但是满山粉云笼罩下那一点靛青色存在感太高,故意露出来的白皙手腕上还带了一串黑曜石手链,衬得他皮肤愈发白了。王也想这孙贼花我的钱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的,又想明明都到云南了这家伙居然没买翡翠而买的是更便宜的黑曜石,说明还是懂得节约。他恍惚了一下,听到诸葛青在叫他名字。回过神来,那狐狸罕见地睁大了眼睛,冲他笑了笑。

  他心中一动。而诸葛青说:“老王?想什么呢?我搞定了。我们是再逛一会儿还是回去?”

  他慢悠悠站起身,拍拍身上草屑:“我看到有花瓣飘到你头发上了。”

  “好看吗?”

  “还行吧,粉蓝撞色。”

  

【伍】

  诸葛青裹着浴袍,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。他打了个呵欠:“王道长你不行了啊,地漏那儿全是你的头发,都快把地漏堵住了。”

  王也瘫在床上眼睛都不睁:“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?”

  “我蓝色头发,你黑色头发,一看不就知道了吗?”

  王也把眼皮子掀开一条缝:“最近累,又思虑过重,正常。”

  “我不是跟你一样累?一样思虑?我怎么就没掉头发?说到底,还是老王你不会保养。”

  “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保养。”王也翻了个身。旅馆的床垫太硬,床单有点霉味,但是休息一晚还是没有问题的。

  诸葛青坐到自己那张床上,开始换睡衣:“怎么没心思呢?都是洗个头的时间而已,只是说用洗发水的时候看好牌子和配方,然后第二遍记得抹护发素就行了,不花时间也不花精力。”

  王也懒懒地道:“现在没时间去选洗发水了。将就着用普通的吧。”

  诸葛青一下振奋起来:“用我的啊!我带了洗发水和护发素。洗发水是生姜加蜂蜜无硅油的,护发去屑一步到位,天然温和无刺激;护发素里面含了珍珠和蚕丝精华,让你的头发温和柔顺有韧性,丰富营养渗入毛孔,让你的头发受到滋润,保证你不再忍受掉发之苦。”

  “……你们当年学艺术是不是也要练这个来着?”

  诸葛青笑眯眯地道:“怎么样啊王道长,要不要试一试?最适合你这种发际线不稳定的人了。”

  “少扯。而且我已经洗过了。”

  “你那洗的是战斗澡,头发估计就是随便冲了一下。要不要再洗一次啊?我打包票,一个疗程就能看到护理效果!”

  “……护理这个有用吗?”

  “当然有用啦!可以让你的头发如德芙般顺滑,摸起来手感倍儿棒。我用过,保证效果好!”

  “不是,关键是谁没事儿摸我头发啊?”王也干脆坐起来,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,拧开杯盖喝了一口。

  狐狸夸张地叹息了一声:“哎呀,没想到王总的头发会被人嫌弃。看来以后只好由山人纡尊降贵勉强摸上一摸了。”

  王也盖上杯盖,正欲怼回去,忽听有人敲门。诸葛青奇道:“诶?碧莲这趟挺快的。”

  这时窗外引擎轰鸣,车灯大亮,王也用没拿杯子的手掀开窗帘看了一眼。

  张楚岚站在五菱车顶上,对他做着口型。

  “跑。”

  

【陆】

  

 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前几次来的都不是太扎手的点子,边跑边打还能甩掉追兵顺便把五菱宏光捡回来继续开。但是这次不一样,也许是看他们离兰溪不过两日车程,知道这伙人一入诸葛家恐怕就堵不到了,阵仗颇为浩大。不过算算他们这伙人里有四个半八奇技,倒也不怕。然而王也转念一想,张楚岚还不太会用炁体源流,只能算半个,因此也只能算四个人。再转念一想,诸葛青竟然是他们中唯一没有八奇技的。

  王也忍不住道:“老青,他们针对的是八奇技,你现在绕一下先回诸葛家,有我们在这边,他们倒不至于太过为难你。”

  诸葛青的声音从前面飘飘乎乎地钻进他耳朵:“早在公司和碧莲用我设局骗老马那个时候,诸葛家就一并被纳入打击范围内了。况且,他们这么多人,分几个过来追我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  “你关心则乱了老王。那些外国‘友人’的招式,如果没有巴伦给你讲,你乍然遇到不会手忙脚乱?万一老青单独走遇到了怎么办?”张楚岚拎着吕良,在他旁边跑得气定神闲。这人是一行人里第二快的,所以被分配来带吕良,居然也能够和他们齐头并进。

  周围的人忌惮巴伦含着的一口水,暂时只是追着,没敢动手,但随着周围的人越围越多,其他人和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。

  王也握紧了水杯:“老青,从这儿到你家要多久啊?”

  诸葛青的声线有点波动:“我不知道……,我们就是一开始用罗盘看了看大致方向,我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什么路线,就算是小学应用题也是要给速度和时间的啊。”

  “不过,”诸葛青话锋一转,“这里已经接近我家势力范围,这么大动静我爹不会不知道,现在只要我进行一个警示,我家援兵就能来。”

  最前面开路的巴伦紧急刹车。一行人莫名其妙地停下来,却看巴伦神色凝重,用不知哪国的语言向前方黑影喊了几句什么,对方倒是干脆点,直接用英语回了一句“No”。巴伦转过来:“是炼金师,要小心。”

  王也张楚岚这几个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,马仙洪倒先走上去:“换我来开路。继续走。你们帮我掠着阵。”

  诸葛青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王也的后腰:“掠阵呢道长,别捏着水杯了。我早跟你说过拿着那个不好打架。”

  他也不知为何要拿着这个水已经喝完了的杯子,只是单纯想抓着点什么让手不那么空,经诸葛青点醒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还带着个累赘。然而他一念之间又舍不得便扔,于是顺手揣到了裤兜里。

  此前几人与这批国际混合战队也交过几次手,但是马仙洪存在感相对于其他几个更低,因此马仙洪这次神机百炼一出手,御物化物摧枯拉朽往前推进,打得前面的敌人手足无措。王也运上太极劲带出一个又一个圆,把马仙洪废掉战力的人往两旁扑过来的敌军扔过去,姑且算个遮挡缓冲。诸葛青开了风鉴,挡住了所有大大小小的暗青子。这一支队伍的速度重又渐渐加快。

  王也不知出了多少招,思维开始溜号。他想起在武当山上,师父给他介绍兵器,对他说:“剑和刀是利器,少有东西是能挫其锋的,但是当剑锋刀刃劈砍很多次以后,刃锋会慢慢被磨平,损坏,直至卷刃。”

  他们跑出来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左右,现在日头已经当西。吕良是体力最差的,他也本来就不是战斗型,哪怕是跟着跑了这么久,也已经体力不支。如果不是张楚岚扶了一把,现在已经坐在地上了。马仙洪本来不至于此,但是从早上六七点开始他就一直高强度战斗,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。相对好一些的是王也,诸葛青和张楚岚,但是彼此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疲累与沉重。

  他们开始卷刃了。

  王也看到王霭的时候反倒松了口气,心说终于不用再往前推进了,就是有一场阵地战要打。他隐约听到一人在王霭身后对他说我们派了人手,希望王先生按约定告诉我们一些关于“树”的事。王也没听清楚,想着反正待会儿问老青就是了,却听到身后那人沉声道:“我定中宫了。”

  他回头,一道精光冲霄而起,诸葛青紧握胸前玉坠,双眼中幽光浮动。

  应该是诸葛家一种特定的示警方式。

  王也看见王霭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瘆人,他身后那一片黑压压慢慢上前,是一群木石搭起来的怪兽。

  张楚岚低声说:“糟了,是和上次一样的守护灵。”

  

  和十佬之一打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,特别是拥有了八奇技之一拘灵遣将的王霭。鬼魂这东西,不算有机物,不算无机物,用炁似乎难以直接攻击,而鬼是已经跳出了因果的人,所以乱金柝竟然也束手无策。

  王也下盘晃了一下,用太极阳手撕开了一只漏网的守护灵,心想完了,恐怕真的要栽在这儿。

  这时他听见诸葛青说:“老王,让让。”

  一团幽蓝的火漫天地烧起来,那些遮天蔽日的灵体竟然在其中痛苦嚎叫,而王霭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。十几分钟的时间,天空几乎恢复了一片清明。

  王也一时呆了,没有注意到一记甩头一子悄然袭来,待他发现为时已晚,只堪堪避过了身体,兜里的水杯连同被当做水杯链的手链却被击碎。

  青金石碎片飞溅的那一刹那,王也心头咯噔一下,觉得要是给诸葛青看到就怕是完了。这时他听身后几声惊呼,回过头去只看见诸葛青缓缓倒下。他想伸手去抓,那黛青的发丝却就这样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了。

  这时王也居然想,诸葛青果然没骗我,这洗发水真滑。

  

【柒】

  

  王也在灵堂匆匆走了一圈便回了客房。张楚岚又点了一支烟:“受不了?”

  王也没说话,靠在床头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张楚岚又说:“我在诸葛家找到我要的一部分答案了。如果不出意外,很快我和宝儿姐又会有这样的一次逃亡。但是我和宝儿姐比你幸运得多。因为会活下来的那个往往不幸,但宝儿姐没有心。”

  王也还是没有说话。这时门被大力推开,诸葛白红着眼眶把一个东西塞到王也怀里,说了一句“你要的”,转身就走,顺带摔上了门。

  张楚岚凑过去一看:“……老青的手机?”

  王也按了开机键。锁屏是一只青色的小狐狸。他想了想,先输了诸葛青的生日,密码错误,又输了诸葛白的,还是密码错误。

  他不敢再动手,到内景里算了一卦,出来时手有些抖。1005,解锁成功。王也忽而想起那日诸葛青说的那些关于恋爱的幼稚的事,不禁有点想嘲笑他,然而嘴角抽搐了两下,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出来。他随意翻看着那人留下来的东西,心头那块空落落却越来越大。

  翻到相册的时候他手指停了下来。那张照片是桃花林那里张楚岚拍的。他点进去,无端想起那天漫山桃花灼灼,云蒸霞蔚,而诸葛青黛蓝的发丝随风飘动。他难得睁开的双眼里映有万里山川云霞和他王也,而他一时心动,不由得想要就这样跟他一同度过今后的岁岁年年。

  

上一棒: @莲舟舟很会藏吃的

下一棒: @Quannn

同时: @盐酥猫捡鱼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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